conan_dxf七

*剑网三，纯阳/藏剑
*继续补档



09

我是叶斯。
我是个安分守己的人，我并不像御风那样有习武天分，但也不是他所谓的＂举一下重剑都会站不稳＂。
常年习轻剑的我怎么也称得上是一个灵活的胖子。

我也不像他那般风流倜傥，随便挥挥剑就能惹一片女孩子为他欢呼。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弱势在哪里，优势在哪里，师父教过，扬长避短，谦逊如一，一日三省吾身，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不过今日之事我必须要拿出来说说。
不是我不够大度，也不是我喜欢跟女人一般见识，但是她跑来我们山庄门口喊，死胖子！死胖子！你有本事抢男人！你有本事开门呐！别躲在里面不出声！我知道你在家！
这到底他娘亲的几个意思？


10

上次那个女人的事叫我们庄主知道了，我心里极度不悦，他叫我过去说话，我跪在地上羞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去，谁知庄主只是问了我一些平日琐事，只字未提那女人。
我悬着心终于是退下了，结果刚一出院子就看见御风站在亭子那边观景。

杭州不比华山，他那厚衣服套不住，就穿了身很简洁单薄的纯阳道袍，衣料把他的身材衬的很好。跟我不一样，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是潇洒自如，有可能是捕捉到了我的影子，他转过身来朝我招手，然后往我这里走。

山庄是傍着西湖的，到处可见水色，他绕过一条条曲折的长廊，走在荷花叶边的石路上，脚边的涟漪好像可以打到他的白靴，那实在太惬意，他简直可以跟美景融合到一起而毫无瑕疵。

我加了脚速向他快走过去，他见势便就站住了，就站在原地冲我笑，跟往常的一样，老是夹带着不怀好意，我脚下移动的更快了，用了轻功。

终于窜到了他身边，他的睫毛都能看得清的距离，他低下头用脑门蹭我的头发，我有点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，往他身后退了一步。

然后我抬起脚。
然后我把他踹进水里。

＂叶斯！＂
笑的恶心死了，小瘦子。


11

我是那天才知道，御风是不会水的。
是我把他踹下去，结果还是我跳下去把他捞上来的。

然后最后染风寒的还是我。

＂你为什么不会凫水！＂
＂你为什么踹我屁股！＂
就这么争论了数个回合之后我因为嗓子疼投降闭嘴了。

＂你是不是吃醋了？＂他抓着我胳膊把我扭过来对着他。
＂滚。＂我把他手拍掉掉头就走，他也没追上来。

回了帮会处理了手头的杂事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扛不住了，外套风吹吹就干了但是里面的湿掉的丝绸紧紧的裹在我身上。帮里的大夫可能是看出我不对劲了就过来非要给我把脉。
＂怎么这么烫！＂说罢抬起手就摸我脑门。
师父说过，男女授受不亲，虽说这万花姑娘是我看着在帮里长大成人的，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躲开。

结果就这么往后一仰头，我就晕过去了。


12

我知道打女人这种事挺没劲的，但是跟叶斯的事儿有关系的所有人只分为可以凑合忍受的，跟欠揍的这两种。
所以我只能说那女的是自找的，包括为了她蹿出来的那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水货。

我知道叶斯那个脾气，他不高兴了我只要死皮赖脸的跟着就总会换来冰山裂开一角，俗话说心宽体胖，他性格真的好。
所以我解决了那边之后就立刻回帮会打算找他，结果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好些女人的尖声吵嚷。

妈的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怎么所有人都这么欠抽！

顶着头皮进去我才从她们的哭声里知道，我们二帮主，就是叶斯，当着好些人的面儿倒地不醒人事了。


13

我师父过世的时候我十七岁。
我挺镇定的，尽管我那时候觉得师父就是天。
师父跟我说他这辈子活的挺知足了，虽然到最后还是缺钱缺女人，但是唯一不缺的就是别人为他流的眼泪，所以我很听话的没哭，所以每当我身边的人要离开的时候我都很安静。

但是这次不一样。

叶斯昏迷的第二天开始我就蹲在床边哭，帮里人都吓坏了，俩小丫头要冲上来给我瞧病，我把我自己也吓一跳，可唯一就是没吓醒他。
我还得意找了我一个万花谷的师叔来给他瞧，诊断结果其实都一样，就是风寒染的重了，再加上帮里的事儿一直忙没来得及休息，这一下就倒下了。

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我只是无法忍受任何的把他从我身边带走的苗头。
我觉得我哭的肯定跟个白痴一样，帮主骂我不争气，可怎么说我都根本停不下来，最后帮主抽了我一嘴巴。

我还是哭，这回还有点儿是因为疼。

结果第三天傍晚叶斯醒了之后见到我桃儿一样的眼睛，笑的差点又晕过去。


14

＂我求求你们二位爷，叫我安静会儿成不成。＂
我可能这次是病的有些重了，连着睡了三天，还是晕晕乎乎。
御风跟球儿轮番照顾我，我是才发现这师徒二人性格当真太像。我看着这一大一小穿着款式一样的衣服，梳着一样的发型站在我床边因为一些小事较真，好笑之余真的觉得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。

我师父听说我病了还专门跑来看了我一趟，带着我师娘，大师姐二师姐三师姐跟小师妹。
打小我师娘就疼我，这一看见我躺在病床上一进门就扑上来拉着我手开始心疼，摸着我脸说孩子又瘦了。

小师妹还小，跟御风家的球儿差不多大，我后来不经常回去就没怎么照顾过她，那一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真是让我心疼，我这安慰完老的又哄小的，一时间也就没注意师父跟我三个师姐都干嘛去了，御风也不见了。

我抽空瞥了一眼正站在屋门口一脸幸灾乐祸的往院子里看的球儿，不明所以。


15

我跟御风商量着，该给球儿取个像样点的大名了，孩子眼瞧着一天比一天高，十三岁的小男孩总不能出去一报名讳的时候说个＂在下纯阳宫太虚弟子球儿＂吧。
按理说，御风算是爹了，但是御风也是孤儿，没姓，他说干脆就跟我，叫叶球儿算了，我没理他。
后来议来议去也没想出什么好的，我们干脆去问孩子，结果他说他自己早就起好了。

「不满」。
我俩大眼儿瞪小眼儿。

全名，「御球不满」。


15

之前我们帮会驻守昆仑那次，死伤了不少兄弟，多亏了家里有叶斯坐镇，不光看好了家还又招揽进来很多高人，这才没后院起火。
帮主，还有我们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，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安安静静的一个，人堆儿里都不一定能找到他，谁想到站在人前的时候居然有这种气场。
所以那事儿结了大部队回来之后，上头立刻就叫他做了二帮主，他也不扭捏，直接领任务办事儿，丝毫不拖泥带水。帮里之前的老人儿都是跟他一起从嫩瓜拼杀上来的，当然都支持他，新人的话有不少都是奔着他来的，所以我们帮主大人最近都有退休的意愿了，只不过有人不同意。
这个不同意的就是我们帮主夫人。

要我说，我们帮主哪儿都好，武功好脾气好对我们好，又会用些手腕权术，惟一缺心眼儿的就是找了这么个夫人。

帮主两口子今年得有四十五了，按说也该从前线转移转移培养下一代了，就目前看来我们帮会打架最强的那几个（当然包括我）都不是领导的料，说来说去当然就是叶斯，民心所向，就是夫人老是用一种夺权篡位的眼光看他，帮主很无奈，我们很无语。

后来有一次我又跟他唠叨这些，他皱皱眉头，＂你不说话会死啊。＂
＂看她老给你穿小鞋我会死。＂
＂又没关系。＂
＂这女人太贪得无厌。＂
＂你快消停会儿吧，什么都不知道别瞎说。＂
尽管叶斯欲言又止，但是还是被我用两只烤鸭把话套出来了。

我进帮比他晚，据说以前他们有次战场接连大败，我们失了好几个重要的营地，几乎全军覆灭，只剩下他们这些小孩儿留在家里的活了下来。老帮主虽然回来了但是受了重伤，夫人那会儿还是千金，是她自己偷偷趁半夜爬进浩气的营地，把帮主从死人堆儿里扒拉出来的。
回来之后没过多久，老帮主草草交代了几句就这么去了，把这一大家子托付给了那会儿还半死不活的帮主，夫人就一边办着老帮主的丧事儿，一边扶持着新帮主重振旗鼓，一边是尸骨未寒的父亲，一边是快给打没气势的丈夫，就这么着，还是一切又慢慢走上正轨。

＂看不出来啊，那老女人还是女中豪杰。＂我徒弟说话越来越像我了。
＂呃，所以换帮主这事儿对于夫人来说是个痛处，我可以理解。＂
＂但是她老是这样给二师父脸色看也不好啊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师父干了什么缺德事儿。＂
＂你个嘴啊跟你师父一样臭，我脚正不怕鞋歪。＂
＂但是...＂
＂行啦，跟老女人你还较个什么劲儿啊。＂
＂哈哈！也对也对！＂

我看着这俩一唱一和完全无视我的样子，不禁想象了一下如果我被埋在死人堆里，他们会把我挖出来吗？
应该会的吧。

诶嘿！好歹给我剩个鸭脖子啊！


16

其实我们两个在一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在说话，叶斯还算比较安静的那种，他一般都是手里端一盏茶，有一搭无一搭的听我絮絮叨叨，也不知道他听着听着就神游到哪里去了。
不过喝醉了的时候我跟他正相反。
我醉了会睡，一下睡到第二天下午，顶多就是有点儿头疼，酒品算相当不错的了，可是叶斯就不是了。

有次帮里有个老大哥，多年的伤病积攒下来，扛不住了，想回老家歇了，帮里给他办送行酒，就是那天叶斯喝多了，我从来没见过他喝到这么醉。

他们山庄有规矩，什么西湖君子风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。
不知道醉如神经失常算不算其中一条。

我把他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就不知道费了多大劲儿，好不容易弄回屋，把他放在床上，我转身出去给他打水擦脸，再回来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掉下来了，然后趴在床边哭的那叫个委屈，我一下就心疼了，赶紧奴才一样的窜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，然后他泪眼朦胧的告诉我他脱不下靴子。
我帮他脱下来问他然后呢？
然后他就睡着了。
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
哦，然后就是那天我睡的地板。


17

我从小是在山庄跟着师父师娘四书五经读过来的，御风是在外游山玩水历练过来的，我俩打小儿成长环境不太一样，若是论死知识的话他肯定是不如我的，不过他到底怎样也是纯阳宫的人，总要道貌岸然的表面装一装。

我只是说他一个人这样并没有影射别人的意思。

就比如「如厕」这个事儿来说，我们刚刚作为战友兄弟的身份相识的时候他一般说，——我去方便一下。
后来熟了一些，——我去解个手。
再后来我们关系变了，——我去趟茅房啊！

然后今天早上，难得半梦半醒之间有那么点儿温存，他眯着眼睛翻到我身上来，我搂着他忽然就感觉他浑身一紧。

＂你怎么了你？＂我一下清醒了不少，看他皱着眉头。
＂没事儿，就是突然屎意上涌。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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